【轰出】草莓与俄雨(59)

非常规ABO,长篇慢热,正剧向。

前文:第五十八章;目录:💗

错别字防pb。

没有抹布情节请放心。部分描写也许会引起不适,觉得雷了请及时退出,不要勉强自己。




59、桃花零落


头疼欲裂。尖锐的疼痛仿佛一把锥子打着旋从太阳穴刺进脑袋,四肢都没有知觉了,连指尖都无法操纵,他缓缓睁开眼,头顶一盏橘黄色的灯,光亮烧得疼痛更甚,绿谷出久闷哼一声,痛苦地重新闭上眼,待他再睁开眼时,视线游离,一切都在天旋地转。眼前一阵阵发黑,昏聩眩晕,绿谷出久喘了口气,费力地打量四周。木制的小屋,对面放着一张暗红的桌子,上面堆了不知名的物品,绿谷出久吃力地将自己撑起来一些,手下触感柔软,是有些粗糙但干净的布料,他躺在一张床上。


这是小柴房里面。


猛地,绿谷出久注意到地面上另一抹人影,斜斜地投在床脚,他抬头——是两日不见的鹤田仁,他的脸上依旧是吊诡的笑,翘着二郎腿,坐在床脚的一张小凳上,闲闲地磨着指甲,眼角挑着,戏谑地打量他。


“我还在想你要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鹤田仁“呼”地一口气将磨指甲用的砂条吹干净,将这东西扔上桌子。绿谷出久不答,他咬着下唇,企图用疼痛让自己更清醒一些,麻醉季的用量过大,反胃的感觉不停涌上喉口。他勉力曲了五指,在床单上抓挠着,却无论如何也握不起一个拳头。绿谷出久一张脸狠狠皱着,双手无力而拼命地在床单上挣扎,忽地,小指触上了一个极冰冷的物体。


冰冷,而柔软,却僵硬无比。


绿谷出久艰难转头,却在看清的那一霎那,煞白了脸——


那是一张女人苍白的脸,脸上麇集着紫红色的斑,一双眼无神地睁着,脖颈上是深而发青的淤痕,口微张,浑身赤裸地躺在绿谷出久身边。


这是一个死掉的女人。甚至因为夏日高温已稍稍有了腐臭的气息。


“哎呀!”


鹤田仁叫唤了一声,一个箭步冲上去,拿着床边的垃圾桶迅速地捞过绿谷出久的头,下一秒,少年满脸泪水哗啦啦吐了出来。


反胃的感觉如同触手在绿谷出久的胃部搅得天翻地覆,本已极难忍耐作呕的欲望,在看到那个女人的一瞬间再也无法控制住。泪水、秽物一时间倾泻而下,绿谷出久根本无法控制,胃部疯狂收缩,而眼泪如泉,肆意地淌。鹤田仁的手就托在自己颌边,黏腻阴冷。


幸郎曾经说过他的妈妈在这间小房子里……!


“呕……咳咳!呕……”


胃部又一阵收缩,然而早已没有东西可吐了,绿谷出久猛地咳嗽一声,从喉咙里勉强呕出了几口唾液,喉咙向上涌动着,他一张脸涨得通红。鹤田仁嗤笑了一声,伸手拍着绿谷出久的后背给他顺气,“可不能把你给呛死。”


“咳咳、那是……”


“你不是知道吗,那小鬼和你说了吧,要不然你怎么可能找到这里来。”


绿谷出久将最后的秽物从喉间咳出,泪水流进嘴里,声音嗄嘶颤抖。鹤田仁扯过床头放着的小毛巾,给绿谷出久擦干净颊边的脏污,将绿谷出久又移回枕头上,接着他去到床的另一边,双手从那尸体腋下穿过,用力一拖,倒退着将那女人移到墙边角落里靠着。


于是,女人那双无神涣散的眼正正朝着绿谷出久的方向。


冲天的愤怒与哀恸在绿谷出久体内迸发!


少年死死咬着后槽牙,拼了命地抬起身子,他通红了一双眼,目眦尽裂,喉咙里挤压出暴怒的嘶吼:“是你……!把她……!”


“嘘——”鹤田仁打断了绿谷出久,他竖起食指立在唇间,“这话可不能乱说,弄死她的人可是天天和你们待在一起,啊,你看,她这不就来了。”


 

绿谷出久一怔,漫天席地的浓郁桃花香扑面而来,香气刺鼻,纷纷扬扬似瀑布般声势浩大地席卷而来,仿佛破碎凋零的桃花瓣在无形的洑流中飞舞盘旋,然而本是茵孕生机的春桃,却携了一股阴森腐朽气息,是践踏在泥土里、萎坠在坟茔间的残瓣,赍着滔天伤恸恨意,盈满了整间小屋子。


吱呀——


柴房门开了。


一抹窈窕纤细的人影投进了屋子,来人只着纯白底衣,长发如瀑,那无数次凌乱在鬓边的黑发,此时柔顺地垂在女人身后,她的肩上盛着一豆灰蓝色的天光,缓缓走了进来,脸上是绿谷出久第一次见她时娴静幽淡的微笑:“仁,不必说那么多。”


鹤田仁浑身一震,眼里混杂着压抑的仇恨,笑了一声,再也不说什么,无言地坐回了床脚的小凳上。绿谷出久怒愕地望着鹤田净琉璃关上了身后的门,轻巧地上了锁,朝着他踱步而来。


“鹤田……小姐……你是Alpha……?!”


鹤田净琉璃颔首,“你和轰同学明明已经推断出来了,却又自己否认掉了呢。”


“你在偷听……?从一开始……鹤田小姐就在撒谎……?但是明明……”


泪水再一次从绿谷出久脸边滑落,洇湿了枕头,愤怒、悲伤、痛苦混杂在心中,却是只能不可置信地询问。


“明明没有信息素?明明信息素闻起来是Beta的?”鹤田净琉璃走到床头,她姣好的面容在橙黄的灯光下暧昧不清,笑容似有而无,她慢慢抬起一只脚,双手一解,宛如脚链一般的物品取了下来,黑色的胶质腕带,却又比绿谷出久在试验所里看到的小的多——赫然是一个小型信息素屏蔽器,此时已是关闭状态。


绿谷出久赫然回忆起鹤田净琉璃穿的从来都是长裤。


“绿谷同学应该知道吧,如果进行了幸行为,身上就会携带另一人的信息素,但如果没有成结,信息素没有相融的话……将自己的信息素屏蔽后,就可以做到伪装。”


绿谷出久将视线移到鹤田仁身上,女人摇摇头,“仁有薄启障碍,从我嫁来时就如此了。”绿谷出久心脏狂跳,惊惧地看向屋子角落里的女人,鹤田净琉璃顺着绿谷出久的视线看去,有些怀念地点点头:“白井小姐非常温柔,她的身体也十分温暖,只不过现在已经变得冰冷了。幸好白井先生是一个弱型Alpha,将他的血液提取出来,连仁也可以伪装,也多亏如此,轰同学明明好几次起疑了,却还是能骗过他。”


“他们一家太善良了,把新性别的知识带了进来,还留下了这么多东西,屏蔽器、抑制剂、信息素提纯装置……”


绿谷出久闭上眼,双手不断尝试着握起来,双腿也在奋力弹动。鹤田净琉璃无声地看着绿谷出久挣扎的模样,叹了口气,“本来想放你走的,如果你没有靠近这间屋子,如果你没有释放你的能力,如果……如果白井一家没有来,你和轰同学没有来,一切都不会发生……”她顿了顿,深吸气,将绿谷出久镇静人心的清露气息充盈胸肺,“我啊,头每天都痛的要裂开了,绿谷出久,我想要你,想要的不行。”


她一直都想闻一闻,名为“绿谷出久”的男孩的清透的信息素,可是她忍啊忍,等啊等,屏蔽器加深了她的燥郁与隐症,她只能一次次地在深夜里将所有怨怒、渴望尽数发泄在那具苍白的身躯上,她听腻了女人痛苦的深吟与哭泣,那仿佛是过去的自己。白日里便伪装着笑看着绿谷出久与轰焦冻的身影,少女时代的妄想化成了匕首尽数割在灵魂之上。


而这一刻,她终于嗅到了,这如山间清泉,活泼、澈透、健康的信息素气息。


绿谷出久猛然睁眼:“焦冻呢!”


鹤田净琉璃蹲下身来,怜爱地抚摸绿谷出久的脸颊,少年惊慌失措地想要逃离,她心念一动,桃花香铺天盖地地压了下来,绿谷出久喉间“咕”地闷哼一声,手脚在高浓度信息素下瞬间麻痹。


“山村道路险恶,山石嶙峋,雨下得大,路上总容易发生泥石流,祸福由天,生死由命。被泥土埋在里面不过一瞬间的事情。”她惬意地呼出一口气,深深地埋进绿谷出久颈侧边,“绿谷出久,也来试试救救我吧。”

 


绿谷出久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了。


实验所里的人总还顾忌着,而鹤田净琉璃是实打实地要置轰焦冻于死地。


轰焦冻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要……怎么活下来?

 


绿谷出久用力一咬舌尖,含了满嘴的血,他悄悄地弹动手指,鹤田净琉璃的信息素虽然浓度高,然而他曾经尝过另一人攻击力最强的信息素,在那信息素下他甚至没有办法呼吸,而此刻不过是四肢麻痹罢了……!


绿谷出久紧闭着眼,不管鹤田净琉璃在他脸颊边的轻言细语,拼命压下内心里漫漶的悲痛,也不管眼角滚下的泪水,如果不能从这里逃出去,说什么都是徒劳的。


他要逃出去,才能救轰焦冻,才能救幸郎。


就算有可能见到的是面容破损的轰焦冻,他也要……

 


“我一直好奇一点,为什么你没有轰同学的标记呢?明明两个人深爱着……明明是Alpha和Omega……算了,”鹤田净琉璃站起身,稍稍退了几步,“仁,这是你最喜欢见到的一幕,可千万不要避而不视啊。”


鹤田仁坐在小凳上,笑得狞人。


“绿谷出久,我要标记你。”


绿谷出久身体一震,他睁开眼,鹤田净琉璃将底衣脱下,纤薄的洁白底衣堆叠在鹤田净琉璃脚边,簌簌细响,她浑身赤摞地站在绿谷出久身边,然而绿谷出久却诧异地怔忪了——



鹤田净琉璃玲珑的身躯上布满了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伤疤,最狰狞的宛如一条蜈蚣,蜿蜒着从双汝撕裂到腹部,还有数不清的圆形状的瘢痕,皮肉翻裂,烙印着被烟头灼伤的那一刹那,肩头赤红的烧伤蔓延到身后……所有的伤痕掩藏在衣物之下,不见天日。


鹤田净琉璃淡然开口:“可是我也没有撒谎——”


“整整五年,我拥有的只有疼痛和暴立,和数不清的钦犯——”



 

 

“信息素与人类的生理精神状态有莫大的联系,尽管现在还没有科学上的确切证明,但是对于一些罹患了严重精神疾病的人来说,旁人会非常容易注意到他们信息素的糟糕程度……”

                             ——《新人类进化史·信息素篇》



talk:

有很多错别字大家自行转换一下,都是为了不pb。

其实有不少人都猜到了她是A,我当时简直吓了一跳hhh其实回顾一下她做过什么就行了,至于她说什么都是掩饰。

明天休息,下一章进入她的回忆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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