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出】薄冰殉情01

NC-18不是指车指情节,破案。
赛博朋克。有故意打出的错别字,防pb。

向电视剧汉尼拔致敬。
这篇文不求太多喜欢了,如果万幸有戳到你的,请评论告诉我吧> <

01
It begins with rumors.
谣言四起。

「喂,你们听说了吗?」
「最近的连续砂人案,是犯人在向绿谷警官示爱的说法。」
「呜哇,好变态。」
「做个受欢迎的公众人物真是不容易呢。」

同事叽叽喳喳又压抑不住猎奇的议论声,绿谷出久没有在意。与其在意一些恶意的流言蜚语,不如再把证据重新梳理一遍。连续高强度的侦查耗透了他的体力,比起以前弱不禁风的自己,在前线奔波了这么久,终于能让自己在熬夜将近三四天后,没有倒在警局。

绿谷出久揉了揉太阳穴,向后倚靠,办公椅顺着他疲惫的脊柱牢牢地支撑着。警局大厅的公屏上宣传警局形象的宣传片被办公室的玻璃滤过,只有歪歪扭扭的蓝光如波荡漾在绿谷出久的办公室地面上,明明主角是自己,声音却失真,一切经过四方盒子玻璃的阻挡都成了低喃遥远的咒语,在他的耳边像是拖着枷锁。

绿谷出久是平民之光。是正义的守门人。是公平的最后底线。


右手边的咖啡早就冷掉了,黑糊糊一杯,涟漪不泛。他头痛地揉揉太阳穴,眼前是犯罪嫌疑人依次出现过的地点,被红笔连线后,形成了一个以警局为圆点,半径十公里的大圆,这个圆此时还没有完成,东南方向的地标还没有被红色染指,外勤人员都已经出动全面搜寻。

绿谷出久没有出警,他是杀人活动被动扣下的板机。他是刺激鲜血流淌的激素。

在他闭上眼休息的五分钟内,黑暗化成糖浆,既苦又涩,一切虚空在耳边无声流淌,沉重且不明目的。记忆里生锈的血斑沉入了黑暗的粘稠里。他空白了自己的奔波。

玻璃门突然被打开了。急促的到访裹挟着不可置信的痛苦,把绿谷出久再次拖入了这场不由他自主的追逐。

“绿谷队长,轰前辈的讯息。”

“‘我们没能阻止这一场流血的发生。’轰前辈是这样说的。”

在绿谷站起身时,他的背酸痛起来,像是年久失修的机器终于嘶哑地叫。

他把木仓别在后腰。

“我去现场看看。”

“可是长官说要避嫌...”

“就算我没有去,他们也还是这样做了,不是吗?”

绿谷出久的神色浅淡,他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说:“那我没有理由再妥协了。”



悬浮车撕碎了空气,呼啸着托着雨水的残影向前冲去,铅雨连绵,透明的雨丝沾粘在车玻璃上,藕断丝连地被风拉扯,垂挂着落入凹槽。绿谷出久看着急速倒退的高楼,镶嵌其上黑黝黝的窗口瞪着他,体内是无处可放的虚无,却又茫然地望着他,坐落在风吹雨打中。

绿谷出久被无数的窗带回了回忆里,直面那些琉璃盏的眼。

第一具失体,是在警局东面的废弃仓库里发现的。死者的身体僵硬,朦胧的一丝光线落在上面,却镀上了琥珀的色彩,晶莹剔透,白皙得心惊。死者跪姿虔诚,一双琉璃的眼正正对上了走来的绿谷出久。这是两盅融了蜜的深湖。

绿谷出久表情僵硬,内心惊涛骇浪。

他的瞳孔深处倒映了一窝黑色的洞,残缺的血管像是无垠荒野中被风灌得呜呜作响的笛,完整的心脏被捧在死者手心,她双手于胸前合拢,是一个呵护含苞待放的花那样的姿势。小小的祭台以骨肉作柱,以双眼为灯。

绿谷出久还记得跪着的人,那双死去的眼睛,含着千言万语,全部幻化成了忠贞二字,连痛苦都被淹没。

那一团红色直愣愣地朝向他。

直到轰焦冻的手搭上他的肩膀,他才从窒息中缓过神。那只搭档的手,却又让他闻到了死亡清冷的味道。

“绿谷。”

他定定神,从接下这起案子开始,他的心就居无定所,理智都开始浮游。血红的气味翻搅他的胃液,酸涩沸腾。

“意图显而易见。”绿谷出久说。

轰焦冻看着眼前人卷翘的绿色头发,废弃仓库的冷冽光线在他的发末打转,扁平了苍翠。

“献祭。”

轰焦冻接过他未完的话。

仓库顶只破碎了一角,一束光照下来,散落了灰尘的光温柔地落下,在死者身周倾泻下星星点点,乌丝被绞出了银光,眼里盛满了碎石子。绿谷看见那是一双同他一样色系的眼睛,森林绿被死气侵染,灰蒙蒙的。

绿谷出久没有看到自己身处何方,他不由引导,站在了十字的中央,任由顶礼膜拜的颗粒将他填满。

绿谷出久记起了始。

彩色的方块在空中被投影,折射得绚烂,脚边是臭水沟的层层腥膻,死水不惊,某处低矮的房屋里发霉的味道四溢,木板与木板之间摩擦得吱呀作响。

电波被劫持的响声只停留了一瞬,接下来世界的窗口都变成了那个蒙着面的男人宣誓的舞台。

「光给了我们希望,我们将报之以无穷热忱。」
「所有人将看到我们的决心。」
「我们绝不是蝼蚁。」
「献给我们的平民之光。」

那是一个千篇一律的中午,食堂的员工餐正散发着劣质的香味,廉价的气味与细碎的食物浓重了生活的雾霭。绿谷出久的笑还在上一秒轰焦冻讲述的笑话里游荡,下一秒就冻结在屏幕中男人的话音里。

平民之光,叛逆得让所有人对他侧目。

食堂里走进了寂静,连餐具摩擦的声音也消失,只有头顶的通风扇僵硬地旋转,每一片扇叶都与每一粒尘埃有不共戴天之仇。接下来,眼神被放大了,嘲讽的,戏谑的,狂热的,他们放弃了遮掩,聚焦在绿谷出久身上,像是看着牢笼里的猴子居然学会了说话,过于猎奇。

这场闹剧把他暴露在空气中,被所有人检视。

无地自容击溃绿谷出久的前一刻,一只手捏住了他的下巴,清冷又干燥。

轰焦冻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

“有案子我们去查,有犯人我们去追。”

“我们去追查无稽的流血,还死者公道。”

“不问苦衷缘由,我们只与法律的警钟为伍。”

“除了真相无法大白,还有什么是值得你动摇的吗?”

灰色的静谧中,红与白自在燃烧。轰焦冻有一双缄默了身外之物的眼睛,穹窿之下风暴他不惧迎面,深海里的熔岩他不畏炙热,这是原始的平静,终于带着绿谷出久远离焦躁。

轰焦冻是他巨浪无侵的港湾,从他追随着绿谷出久来到藏污纳垢的地面世界起,绿谷就明白。

轰焦冻神色自若地收回手,冰冷的荞麦面在碗里纠缠凝固,绿谷放下了筷子,他的眼神重新聚焦。

“我不会后退。“

绿谷出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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