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川

双向暗恋，化妆舞会。
为什么会跳舞..？
哼哼，这周的漫画更新是灵感源泉啊(˶‾᷄ ⁻̫ ‾᷅˵)



shall we dance tonight？

当他握着我的手时，所有不可言说的感情倾泄，每个毛孔都出卖了我，出卖了〖我喜欢他〗这件事。

雄英高中今天也是充满生机的模样。学校的各个角落都有学生急急忙忙跑来跑去，拉横幅的女生站在椅子上，摇摇晃晃地调整横幅的位置，坐在地上的男生女生围成一圈，干劲十足给气球打气，五颜六色的气球装点其旁，舞会前夕的气氛热烈非常。

"轰君，刚刚老师说的独立主格结构的例句我没来得及抄，晚上可以去你那里借笔记看看吗？"

"可以，不过绿谷……"

"嗯？怎么了轰君？"

绿谷出久的手上抱着书，侧头疑问地看过去。

轰焦冻盯着前方写着“化妆舞会”的横幅，不知怎地有些愣神，稍稍顿了顿，才接着道：“舞会的舞伴…绿谷有人选了吗？”

“啊，”闻言，绿谷出久有些紧张，耳朵尖开始升温，“还、还没有呢……想到要向女孩子发出邀请什么的，果然还是有些害羞吧。”

轰焦冻向下的视线恰好可以看见绿谷出久有些窘迫地吸了吸鼻子，小巧的鼻尖上绒毛似乎都含羞得紧缩成了一团。轰焦冻喉间发涩，“绿谷的话，肯定没问题的。毕竟大家都很喜欢你。”

“没有这回事！”绿谷急忙摆手，对上轰的视线那一瞬间又低下头去，低着声音道：“轰君才是吧，人长的帅也温柔，应该有很多人会主动邀请轰君吧。”

绿谷说完，似乎眼角上挑的纹线都低落了下来。

轰焦冻将手收进裤兜里，把手心的汗悄悄地抹在布料上，“没有，我都拒绝了。”

“诶？为什么？”

轰沉默了，没回答，再开口时便换了个问题：“说起来，绿谷舞学会了吗？”

说起跳舞这件事，绿谷出久果然更低地垂下了肩膀，有些泄气道：“好像我有些笨，步伐的转换引导什么的，就算看了无数回视频解析，好像也还是不熟练。”

“绿谷，我学过一些，如果绿谷不介意的话，晚上，我可以陪你一起练习。”

轰焦冻放在裤兜里的手又渗出了汗，这次他没来得及把汗抹掉，问出这个问题已经开始消耗心脏跳动的能量，耳边似乎都被蒙上一层薄膜，搏动在耳边回响，让他分不出神再去若无其事。

“真的吗？”绿谷站在轰的面前，惊喜地问，绿谷悄悄收紧了抱着书的手。“那真的太谢谢轰君了！”

绿谷出久说完笑了，很开心地。

耳边同学欢笑着交流的话语与窗外透进来的阳光汇成了一条暖流，流进了绿谷的眼里，反射在轰焦冻的心里，落下了无数晶亮的星。


前几天，他有些不自然地向母亲请教如何在舞会上跳好一支舞。母亲从窗边走来，轻柔地将他的手握住抬起，他搭上母亲有些瘦弱的肩，顺着母亲的引导在病房里，听着母亲哼着调子打着节拍，跳完了第一支舞。

末了，母亲说：“焦冻，这只手要好好握紧对方的手哦。我好期待对方是个什么样的孩子？”
轰焦冻看着母亲说：“那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很好很好的绿谷站在他面前，笑意盈盈。


晚上绿谷出久如约而至，他身上蒸出刚沐浴过后的清香，看向轰的眼神有点羞怯又有些跃跃欲试，像是从丛林深处迈入月光下的小鹿，无害纯洁。

两人对坐，轰焦冻把笔记摊开，绿谷出久对照着开始补充笔记。将例句补充好实际上只花了五分钟，把笔收好了，绿谷有些紧张地瞅瞅轰：“轰君，那就多多指教啦。”

轰把提前准备好的曲子放出来，托起绿谷的手放在自己的后腰上，“我来跳女步。”

“嗯嗯嗯...！好！”

轰焦冻高绿谷出久不过几公分，他看见绿谷抿起的嘴角，和吐气间隙分开微红的唇，他定定神，把视线移到了绿谷的后方。

跳华尔兹的距离礼貌而暧昧，绿谷环抱轰的腰，那是充满了韧性的躯体，他们相隔不过十厘米，他能精确地算出轰一次呼吸之间的须臾，每一次吐息都清晰得像是水波微澜，清风抚叶。此刻，轰说出“退左脚”时，声音低沉如古琴弦颤，生生把绿谷的耳朵熏上了嫣红。

舞曲旋律悠扬，节拍之间酝酿着轻快的气氛，绿谷看过的视频里，此时他们应该优雅如蝶翩跹，可伴随着轰在耳边的低语，他却只来得及僵硬地前进又后退，踩不上节点，跟不上节拍。

音乐如水将他们完全忽视，向前流去，他们被抛却在另一个时空，笨拙地起舞。

连绿谷环抱他的手都开始颤抖时，轰停了下来，“绿谷，你好紧张，怎么了？”

绿谷呜咽着把脸埋进手掌心，滚烫的脸颊在掌心中也冷不下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其实我都记得住这些步伐，可是……”

轰不语，想了一会儿：“是因为我的原因吗？”

“诶？”

“我让绿谷感到压力大了吗？”

绿谷一直都觉得轰是一个很会在无形中撒娇的人，也许这个词用在他身上显得突兀，但是每每看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任何严厉的话语就被融化了，再也说不出。

其实也不是非常明显的表情，轰焦冻只是把眼神移开，垂向地面，眉毛也温驯地耷拉下来，开始无言地自我反省时，绿谷就只能一次又一次感受“不忍”在心底里搅起的酸涩。

“当然不是的！和轰君没有关系……啊不是的！我的意思是，是我的原因啦……”

绿谷没能光明正大说出来的原因就像无数次羞愧着从那些梦中醒来却无法克制检讨自己的原因一样，甜蜜，沉默，而情难自禁。

“这样吧轰君。”

加油啊我。

绿谷在心里鼓劲，终于有出息地把过快的心跳平息。

“我来跳女步，你来带领我。”


当轰的手，那是只体温微热一侧的手，带着暖意，环抱上他的腰时，他突然发现自己失聪了。耳边连轻快的舞曲也被拉远，呼吸被按了暂停，只有轰嘴角淡淡一抹笑在真空中如星辰闪耀，他似是置身万籁俱寂的宇宙，不忍打扰这份静谧，又情不自已地去向往这份瑰丽。

这次绿谷出久顺着轰焦冻后退的步伐踏出去的脚步如行云流水，他们在第一个小节彼此进退，在第二个小节旋转，终于在所有小节的音乐都在房间里飘扬过后，他们相对而立，跳出了第一支完整的 只属于他们两人的舞。

主动放开手的是轰，他从桌上扯了纸来，把绿谷额上的细汗一一擦净：“你出汗了。”

绿谷这才恍然自梦中醒来般，慌忙接过轰手上的纸：“我自己来就好...！”

轰没有勉强，看着绿谷手忙脚乱地把自己折腾好，“这次换绿谷来跳男步了。”

绿谷点点头，重新将手搭上轰的腰，托着轰的手，练习起了第二次。

第二次还有些踩脚，第三次却踮着脚，轰在他的手下转了圈，第四次他们的肢体终于彻底放松，前后脚的步伐默契，不再需要看着走，轰也不再提示，第五次两个男生像是找到了一件乐事，这次他们抛弃了音乐，自己哼起了曲，在不大的房间里跳着，他们踩着不存在的轻跃的鼓点，到最后都不知道是否还是华尔兹，或只是两个人心血来潮的灵光一现，他们作战的默契化为脚尖步伐的节奏，玩得酣畅淋漓。

最后他们两坐在地上，喘着气，相视一笑。

也许这时刻他们都在想一件事。

感情能否有所回应又怎样呢，大概有了这一秒，都已经弥足珍贵了。

“轰君化妆舞会有想好扮成什么角色吗？”

“唔……还没想好。”

“那轰君，要不要扮成王子试试？”绿谷将半张脸埋在臂弯里，只留了晶亮的眼睛看着轰，他有些软着声音道：“一直都觉得轰君的气质很像某个王国里的王子呢，英俊帅气，举手投足的气质都很适合，一直想看看如果轰君真的是王子，会是怎么样呢？”

“好。”

轰无法拒绝绿谷，一直都是。

但是他也有一点点的私心。

“那绿谷要不要扮成骑士？”

“唔，可以是可以，不过为什么呢？”

“因为保护王子安全的，不都是骑士吗。”

绿谷好不容易控制在两颊的薄红一瞬间被加热冲上了头顶，他赶紧把自己全部埋在双臂里，嗡嗡答道：“好。”

他们似乎都忘了公主与骑士的故事好像更为浪漫旖旎，此刻只在为王子与骑士之间某种亲密关系小心满足着。


舞会当天现场的音乐已经传进了宿舍区，绿谷再次把浑身上下的装饰检查好，把放在一旁的佩剑别在腰间，打开宿舍门走了出去。

等在外面的是打扮成剑士的饭田和魔女的丽日，让人眼前一亮，绿谷小跑着过去，夸道：“饭田和丽日都还厉害，特别合适呢！”

丽日摸了摸自己的尖帽子，笑着说：“小久也很帅，骑士也很符合小久哦！”
“谢谢。”绿谷四下张望，“轰君还没来吗？”

话音刚落，轰的声音便从背后传来：“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绿谷想象过打扮成王子的轰一定会特别惊艳，可他在看到轰的那一瞬间，还是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猩红的巴洛克式立领外套把轰的皮肤衬的洁白，仿佛真的是在王宫中养尊处优的王子，长至膝上的外套上绣满了繁复华丽的纹路，精致缛绣的排扣密密麻麻点缀其上，他胸前用锦缎打了个华美的结，并用花扣固定好，灯笼裤收在膝盖处，紧身袜雕刻出他完美的小腿线条，他有些别扭地踩着一双较高的方头鞋。看着对面三人都没有说话，轰垂下眼，“母亲推荐我穿这一套挺好的，果然还是太夸张了吧，我去换掉。”

说着就要转身，却被丽日的惊呼定在原地：“不不不——！轰君这一身太好看了！超级惊艳！你一定会成为今天全场的焦点的！”

连饭田都在一旁赞叹不已。轰转回头，看向绿谷，问：“绿谷觉得怎么样？”

绿谷的呼吸才在这一瞬间回到自己身上，他喃喃道：“幸好让轰君打扮成王子了，”他把游移的视线收回，诚挚地说：“轰君穿着这一身非常棒！”

轰少见腼腆地笑了：“是吗，那就好。”

“绿谷这一身也非常棒。”他顿了顿，想起什么似的：“饭田也是，丽日也是。”

丽日兴高采烈地欢呼着：“咱们赶紧去会场吧！我迫不及待了！”

轰看着前方的绿谷，移不开视线。绿谷的骑士服简化了，泛着银光的铠甲只在身上部分稍作点缀，合身的衣服衬的他精神挺拔，别在腰间的佩剑更是将他衬出了一股儒雅的强大。
这是他的骑士。


舞会现场人声鼎沸，年轻人在璀璨的灯光下自由起舞，连平时不苟言笑的相泽老师也换了妆，虽然没有跳舞，但他守在一边也足以引起人们的注意了。

轰被同学们起哄着围在中间，好不容易挣脱出来，有些无奈地松了松领口的结，转眼开始寻找起了绿谷。

绿谷在跳舞，他领着丽日的在灯光下随着悠扬的曲子迈着步伐，他鼻尖都有些湿润了，在灯下看起来亮闪闪的，丽日笑得开怀，她在绿谷的手中转着一圈又一圈，魔女的裙摆在空气中划过快乐的弧度。

他应该感到嫉妒的，即使不是嫉妒，也应该会有些许吃味。可是轰却看得呆了，无法牵手的遗憾，舞伴再也不是他的落寞似乎都敌不上绿谷此时的笑颜，他此时像是一株沐浴在阳光下的向日葵，尽管阳光灼热，却还是忍不住在这份热度下停留、绽放。

有这一刻就足够了。

有这一刻。

他对自己说。

只是有些惆怅的话还没有对自己安慰完，绿谷便看了过来。绿谷是那么坚定那么迅速地找到他，以至于轰似乎都产生了也许对方一直注视着自己的错觉。

他耳边是嘈杂的人群，他看到绿谷歉意地对丽日说了什么，拨开摩肩接踵的人群，在他面前说：“轰君。”

五个音节清脆如钟鸣，他是丛林间被惊起的鸟，心口猛然跳着，最终又栖息回那片森林。
轰拉过绿谷的手：“绿谷，我们出去吧。”

“诶？”

没等绿谷反应过来，他有些强硬地把他带出了会场。出了舞会现场，所有音乐和人生都朦胧了，被困在室内，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显得清晰。

这是一个转角处，唯一的来客只有月光和他们两。月亮洒下的皎洁成为了他们的灯光，把两个人的眉眼同时映照在对方眼中，显得更加柔和。月亮缄默不语，它明白这是青春萌动的灵魂的互相牵引，此时正是他们新一段关系的揭幕时刻，隐秘，关键，而充满悸动。

“怎么了轰君？遇上什么事了吗？难不成是有敌联盟的人……？”

绿谷未完的话语消失在两人相贴的唇间。这个吻一触即散，轰的手托着绿谷的后脑勺，“绿谷，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绿谷在梦中无数次梦见自己的心事被拒绝，他在梦里哭得如孩童时期得知自己没有个性那时一样，他曾经妄想如果有朝一日能够得偿所愿，他绝对不会以泪水迎接，他要笑，用笑来击退梦中的凄凉。然而这一刻，他的身体对他食言。他的回答只来得及用泪水填满，明明该是两情相悦的时刻却成了轰手忙脚乱给绿谷擦泪的时刻，狼狈又无奈。

想到这里，绿谷才“噗嗤”笑了，他印了一个吻在轰擦泪的手上，泪水与吻，这是绿谷给轰无声的回答。


王子对骑士说：“我可以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骑士说：“义不容辞。”

爱恋缠绕着王子哼出的曲子，轻柔地传达至天迹，星月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