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出】给予你清凉(古代日本背景)

今天让自己稍微休息了一下,写了一篇小孩子甜甜甜的故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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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予你清凉》

蝉鸣持续撕裂着夏天,这个炎日依旧让轰焦冻难捱。父亲高高在上的身影和毫不留情打在身上的竹剑,都是闭塞日子里挥之不去的阴影。那个雄健的男人严苛得忘记了他尚且年幼。

轰焦冻虚浮地跨着步子,疲累压着他小而瘦的肩膀,庭院灰色的墙不高不低,正好隔开了他和幼年欢愉的距离,又剩了几份延展去天空的薄情——他看着一字排开的雁飞远了,低下头默默离开。

他摸摸身上的淤青,捻了捻。

“去啊,臭久,你不会胆小到连爬上墙看看都不敢吧?”

轰被这突如其来的嘲讽钉在了原地,小孩子狂且戏谑的声音透进了墙,他不明所以地看过去。接下来又是几声稀稀拉拉的嘲笑、布料窸窸窣窣摩擦的声音、最后是重重摔在地上和低低的呜咽。
那是细瘦的哭声,埋在手掌心里不敢泄出丝毫。

“小胜、呜、这样不好的……”

“臭久你又想被揍了?!”

墙外的男孩子胡乱地哽咽几声,吸了吸鼻子,没了声音。

轰脑子里转了几圈,扒出缘侧下的木屐穿上。

“咔哒咔哒”。木屐摩擦在庭院砂石路的声音急急切切,他跑到灰墙脚下,仰着头,等着那边是不是会有一个小男孩探出他的头,在他见到他的一瞬间,会不会觉得这逼迫的探险会有一些乐趣?

就像他在等待那边再传来的声息,打破他沉寂的窒闷。

墙上果然隐隐约约有了脚磨蹭着的声响,男孩似乎爬的很费力,鼻子还一吸一吸的,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带着不情不愿的委屈。

一只小小的手终于映入了轰焦冻的眼帘。

他霎那间漾开了一个终于属于幼童的笑容,带着天真的甜。


那只手费力地攀着墙缘,小小的指节过于用力,弯成了一枚枚钉子,扣在灰色的墙面上,男孩的脚胡乱蹬了几下,终于把整个上半身趴在了墙上。

绿谷出久还挂着泪,小小的脸蛋上灰扑扑的,全是磨蹭在墙上的细泥。还没等他整理清楚这不明不白的折磨情绪也没来得及朝墙内望一望,站在墙下的小伙伴看他爬上了墙,爆发出了更大的嘲笑,推挤着跑远了。

“自己想办法下来吧臭久!”

小孩子无顾忌的戏弄把他彻底拍在了墙上,他无助地扒着墙,忍着肚子被坚硬的岩石硌着的反胃,抽抽嗒嗒地又哭了起来。

“你的伙伴们跑走了吗?”

稚嫩的嗓音猝不及防地从下面传来,掐灭了绿谷喉间的哽咽,再没有什么比被丢下后听到的这一句疑问更让他有安全感了。

绿谷出久抬起自己埋在手臂间的头,泪眼朦胧地向下看去,圆滚滚的泪珠脱离了眼眶,“啪嗒”落入了站在墙下的另一只眼里。

“哎呀。”

轰焦冻惊呼,低下头揉着眼眶,这滴眼泪又被揉出几分水痕,彻底蒸发了。奇异的是,涩意消解在传递里,却给轰的眼里滴进了一份清凉。

绿谷出久没见过这个揉着眼睛的男孩子,他的头发一红一白,夏天的炙热要把红色的发丝烧的蒸腾却又被白发的镇静和解成最为平衡的样子。

今天的绿谷出久跟着自己的玩伴跑出来探险,他们跑到了“觊觎”已久的这桩宅子前,这宅子建在他们村子的上方,庄严而沉默。他们从没见过里面的人,便动了歪念头,要最懦弱的绿谷爬上墙看看,再戏耍了他,便就一哄而散。

只是他们都没想到,墙的这一面是一道等待已久的缘。


绿谷擦了泪,在墙上连连道歉,墙下的轰焦冻把眼泪揉干净又仰起头,执着地将那个问题又问了一次:“你的伙伴们跑走了吗?”

绿谷皱着小脸,委屈地答:“是的……”

“那你要下来吗?我可以接着你。”

轰焦冻张开他不宽厚的手臂,向绿谷邀请着,忘记了手臂上的淤青和绵延的疼痛。

如果接住了这个男孩,是不是他就不会孤单。

绿谷为难地想了想,说:“可是你会受伤的。”

“不会的,我学过剑道,你想学吗?只要你下来,我也可以教你。”

“剑道”二字像糯香的团子,引诱得绿谷出久晕晕转转。绿谷心底藏着一个愿望,小心翼翼地埋着,却又希冀地想象着——他想成为像八木俊典那样最厉害的武士。

于是他眨巴着光彩熠熠的眼,亢奋地回答:“我想!”

墙下的男孩不动声色地把手又抬了抬——无声地催促着:快下来吧。

于是绿谷用力蹬着腿,终于晃晃悠悠地爬上墙,他左看看右看看,把自己又晃晃悠悠地转过身,两条白瘦的腿在空中扑腾了几下,他回头望着下面的男孩,不安问道:“我真的要下来了哦?”

轰焦冻往前凑近了些,“来吧,我会接着你的。”

绿谷出久闭着眼,一咬牙,松开了手,失重的感觉没有持续很久——接着是一撞,撞入了一个小小的怀抱,最后便是两人齐齐倒地。

庭院的沙地被他们蹭开了晕圈,两个小孩叠罗汉似的跌在地上。

灰头土脸的两人七手八脚地爬起来,对坐在地上,倒是傻笑了起来。

绿谷的脸上没了泪,轰的脸上少了痛,都是阳光洒下的样子。

“我叫绿谷出久,你呢?”

“轰焦冻。”

童声消解了蝉声的焦躁,终于把这夏天驱走了沉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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